【朱白】忆
刀子!
也许会有后续也许没有
不是文的顺序乱是病人的记忆紊乱
00
从前白宇最爱听朱一龙说“你走开”,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俏皮,明明说着“你走开”他的身体却总会悄然靠近,并排的肩膀凑近的气息牵引着人犯罪。
那时白宇觉得,朱一龙爱讲,自己爱听,“你走开”这三个字就是老天赐予他们可以媲美世间的情话。
殊不知有一天自己真的走开了,带着不甘带着不愿带着残缺不全的记忆与灵魂。
01
那时的两人,气氛暧昧关系朦胧举止不自然,窥不清心意又道不尽思念。
沙发上并作两人,一人轻弹着吉他,一个低声吟唱,他悄悄靠近他打趣,他笑着说“你走开”却在半秒后将半个身子都向他靠去,他笑的弯了眉眼,他羞的红了耳尖。
那时的白宇一心觉得朱一龙可真是个妙人儿,而立之年的男人还能心口不一的撒着娇讲着“你走开”可不就是世间极品。
白宇闭上眼凑过去蜻蜓点水的吻的了那人的唇,只一下没半分停留。
四目相接,他的眸子里是他,他的眸子里是他。
“你走开”在耳边响起,白宇颓然暗下神色,他果真没这般心思。
不过半晌,腹间腰带被一纤纤细指勾住,朱一龙极尽媚态的莞尔映入眼帘,白宇借着劲儿起了身,跟着那引路的细指闪进房间,滚在床上。
月黑风高,斗转的不只是星移。
那夜里被勾走的 是魂儿。
翌日,北欧式的大床上交叠着两具赤裸的身体,靠窗的人率先醒来。
许是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那人眯了眯眼睛重新躺回去抬起手为还在熟睡的枕边人遮住了斜射进的阳光,一小片阴影打在白宇脸上,舒适的光亮使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细小的动作未曾逃过爱人的眼。
“小白,你醒了呀”
“当然,不然我怎么能知道哥哥你这么爱我呢”
白宇睁开眼朝着悬在空中的手努了努嘴,贱兮兮的开始清晨第一波调戏。
换来的自然是毫无威慑力的“你走开”
为白宇遮阳的手也自然未曾移动半分。
02
收回思绪,摇晃的酒杯中两枚冰块不断的碰撞发出让人心烦的声响,像极了刚刚争吵过的朱一龙和白宇。
白宇被吵的烦躁扬手摔了杯子,玻璃质地的杯子闷声地砸在高定的羊毛地毯上,没有想象中的刺耳脆音,没有玻璃渣飞溅,甚至没有半分的破裂,一切都讽刺着这段不被看好的感情的无所事处。
白宇厌倦了一拳砸在软绵花里的苦闷,无论他怎么吵怎么闹朱一龙都操着好脾气的哄着顺着听着忍着,即使刚刚耐不住了也不过是丢下了句“你走开”便转身出了家门。
其实未曾争吵,可白宇最是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呐喊,冰凉的疏离。
朱一龙走了,世界更静了。
从前朱一龙说过千千万万遍“你走开”或是带着羞或是挂着笑或是转着尾音的逗着他玩。
可他从未听过刚刚那般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些寒意的“你走开”。
白宇在梳理清楚后慌了神,不为别的,只为千百次的“你走开”后那人从来都只会心口不一的离自己更近,而如今他走了,他真的走开了。
白宇揉着太阳穴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等不及还在底层的电梯,顺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下去。
高档小区中四下空无一人,透着凉意的冷风吹散了浑浊在胸口的酒意,白宇想起来,那个争吵不在刚刚,而是已有月余。
原来,自己又记错了。
晚了,白宇裹上外套杵在电梯口等着电梯,上了楼后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果然最近的记性差到了极点。
指尖在手机屏上摩挲着,那串烂记于心的号码却怎么都拨不出去。
03
不知从何时起白宇发觉自己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起初以为只是健忘。
直到那天他忘了朱一龙的生日。
朱一龙没介意,但白宇介意,他更介意朱一龙的不介意。
他不是不了解朱一龙,他知他淡泊知他随性知他不会如女人般唧唧歪歪的要求过每个节日,可他宁愿朱一龙跟自己吵跟自己闹跟自己因为忘记了他的生日去发火。
可他没有。
那天,朱一龙早早收工,在他们的家里等了又等,等来烂醉的白宇,没有蛋糕没有惊喜甚至没有生日快乐。
寿星耐着性子的抱着白宇去洗了澡,还煮了醒酒汤给忘自己生日的爱人。
次日清晨白宇扶着微痛的头摸着早已凉透的身旁空位兀自起身。
点开手机是助理发来的调侃微信“宇哥哈哈哈哈哈昨晚良辰美景被折腾的够呛吧,我把你今天的工作都推了,好好养着腰啊。”
白宇伸手摸了摸腰,没伤啊,不过既然有假就好好出去透透气吧。
出了小区转角处有家烘焙房,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精美的蛋糕。
生日蛋糕,生日...
生日两字骤然变大红色的果酱刺伤了白宇的眼,掏出手机4.17的日期赫然出现在面前。
白宇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了,朱一龙的生日在昨天。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多了具跌跌撞撞的行尸。
白宇没想哭,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
他未曾低估过他对朱一龙的爱,那个铭记于心的爱人生辰他没理由忘记,不好的预感徒然而起他最终还是走向了医院。
“阿尔兹海默症,本不该出现在你这个年龄段的”
医生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白色走廊上,白宇攥着拳恨不得将骨头捏碎融进身体“果然啊果然”
白宇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击溃,节节颓败。
白宇想着自己以后失语、失用、失认、失去朱一龙的样子,他恼、他怒、他悲、他怕。
他还要陪朱一龙一起走花路;他还要陪朱一龙一起看极光;他还要陪朱一龙一起喂北极熊;他还要陪朱一龙一起横穿沙漠;他还要陪朱一龙一起高空跳伞;他还要陪他的哥哥一起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啊,怎么就病了呢,怎么就会生活不能自理了呢,怎么就会忘了朱一龙呢?怎么会呢?
朱一龙,三个字,是白宇毕生所求所念,他们没有输给爱情没有输给时间,却输给了泛泛无情的疾病。
04
白宇还是按下了拨号键,不等嘟声响电话便被接起。
“小白?”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白宇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
“小白?”那人的声音带了丝焦急。
“哥哥,我忘带钥匙了”
“别动,我去找你”
朱一龙于二十分钟后出现在白宇面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扣错扣子的衬衫,颜色不一袜子无一不显示着他来的匆忙。
白宇冲上去抱住朱一龙,从哽咽到泪雨滂沱。
朱一龙开开房门,与白宇一同挤进去,唇齿相依品尝着彼此的清香。
这一吻无关情欲只谈思念。
他想他,他怕自己想不起他。
他伏在他肩头哭泣,哭的像个丢了糖果的三岁孩童。
他问他“哥哥,我忘了你的生日你气不气”
“不气”
“若有一天,我忘了你你气不气”
“气”
他放声大哭。
白宇无法想象举目不识爱人的痛苦,更是不愿看到朱一龙不被爱人识的辛酸苦楚。
哭了很久很久,他问他“哥哥,我上次是怎么惹到你了你那么厌恶的说着你走开”
“没有”
“哥哥,告诉我吧”
“我怎么会厌恶你呢”
白宇笑了,笑的把眼角未干的泪都笑出来了。
朱一龙当他在撒娇,可...他是真的忘了。
他把争吵的原委忘的一干二净,就像他把他的生日忘了那样,总有一天他也会忘了他的。
朱一龙跟自己说过,他不惧生离不畏死别,只怕自己有一天不要他了。
白宇从前信誓旦旦说就是朱一龙赶他他都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缠他一辈子。
那时还真是天真,如今还真是天意弄人。
他想缠着他,可老天偏偏叫他忘了他。
04
“哥哥我走了,我想去看看极光,想去喂喂北极熊,想徒步横穿个沙漠,想从五千米高空跳个伞,哥哥这次我真的走开了。”
这是白宇留给朱一龙的临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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